扑碎十八歲的扑扑脆

「 A kiss is still a kiss , as time goes by . 」
　 　 這 首 千 年 老 歌 《 As Time Goes By 》 所 說 的 ， 不 無 道 理 ， 「 時 光 流 逝 ， 吻 仍 是 吻 ， 刻 骨 銘 心 （ 即 是 ： 嘴 過 你 就 係 嘴 過 你 ， 唔 認 都 改 變 唔 到 事 實 。 ） 」
　 　 當 然 ， 你 我 要 是 灑 脫 如 朱 鎔 基 總 理 ， 許 多 事 情 可 以 一 笑 置 之 ： 「 呵 呵 ， 我 都 忘 記 了 ！ 」
　 　 但 可 別 忘 記 ， 他 是 大 人 物 ， 你 我 是 小 人 物 。 小 人 物 灑 脫 不 起 ， 因 為 小 人 物 的 記 憶 力 — — 像 小 人 物 橫 生 的 賤 肉 — — 怎 磨 也 磨 滅 不 了 多 少 。
　 　
不 過 ， 有 一 點 卻 是 真 的 ： 對 人 事 物 的 看 法 ， 感 覺 和 聯 想 ， 有 些 的 確 會 隨 著 年 齡 的 增 長 而 改 變 。
　 　 雨 仍 是 雨 ， 但 從 前 的 細 雨 可 能 是 浪 漫 的 音 樂 ， 今 日 的 細 雨 卻 是 風 濕 骨 痛 的 前 奏 。
　 　 你 想 不 知 道 自 己 有 沒 有 「 老 左 ？ 」 （ 不 想 ！ ） 比 較 一 下 自 己 現 在 和 以 前 的 想 法 ， 便 可 知 一 二 。
　 　 以 下 是 強 伯 的 「 自 我 思 想 檢 討 」 示 範 。
　
電 結 他
從 前 ： 是 生 命 的 意 義 ， 是 求 偶 的 工 具 ， 是 線 條 最 美 的 物 件 ， 是 最 動 聽 的 聲 音 ， 是 襯 衣 服 的 飾 物 。 揹 著 電 結 他 對 鏡 一 站 ， 頓 覺 頂 天 立 地 ， 信 心 爆 棚 ， 天 下 妹 妹 見 之 如 不 失 控 狂 叫 ， 我 斬 個 頭 （ 佢 個 頭 ） 落 唻 ！
　
現 在 ： 好 嘈 ， 聞 其 聲 便 心 煩 ， 事 後 更 有 耳 鳴 現 象 。 揹 起 它 ？ 你 講 笑 ！ 肩 膊 長 期 被 生 活 擔 子 佔 用 ， 何 來 空 位 ？ Give me some heavy-duty shoulder pads, man.
　
斑 馬 線
從 前 ： 什 麼 斑 馬 線 鬼 馬 線 ？ 根 本 沒 有 留 意 斑 馬 線 的 存 在 ， 過 馬 路 一 衝 便 過 ， 像 風 ； 世 上 有 像 風 那 樣 快 的 汽 車 嗎 ？ 當 然 沒 有 。
　 　 建 議 全 面 廢 除 斑 馬 線 ！
現 在 ： 路 面 全 部 都 是 斑 馬 線 便 好 了 ， 今 天 的 手 推 木 頭 車 也 衝 得 好 像 比 風 還 要 快 ， 而 我 到 處 尋 尋 覓 覓 ， 還 是 找 不 到 斑 馬 線 。 金 毛 妹 妹 仔 ， 拖 阿 伯 過 馬 路 得 嘛 ？
　
看 書
從 前 ： 總 覺 得 看 書 老 土 ， 作 狀 ， 以 及 「 唔 打 得 」 ， 而 且 ， 除 了 金 庸 的 武 俠 小 說 之 外 ， 沒 有 什 麼 書 值 得 一 看 。
現 在 ： 仍 然 覺 得 在 沙 灘 看 書 好 作 狀 ， 無 奈 愈 來 愈 發 覺 ， 自 己 除 了 老 懵 懂 之 外 ， 什 麼 也 不 懂 ， 唯 有 驚 惶 失 措 地 找 些 書 來 看 。 甜 書 也 看 ， 鹹 書 也 看 ， 學 海 無 涯 ， 泳 衣 無 遮 。
　 　 也 發 覺 武 俠 小 說 作 者 最 「 唔 打 得 」 。
　
抽 煙
從 前 ： 很 有 型 ， 一 定 要 學 抽 煙 ！ 辣 也 要 抽 ， 苦 也 要 抽 ， 差 不 多 連 筋 也 要 抽 。
現 在 ： 抽 煙 依 然 有 型 ， 如 果 你 是 三 行 佬 和 翻 版 碟 佬 。 但 形 象 對 我 們 老 傢 伙 已 不 再 重 要 ， 身 體 最 重 要 ， — — 難 怪 有 些 阿 伯 倚 老 賣 老 ， 不 顧 形 象 企 圖 靠 近 後 生 女 的 身 體 。 這 些 阿 伯 ， 不 少 還 是 名 流 。
　
雞 蛋
從 前 ： 望 見 雞 蛋 ， 便 聯 想 到 考 試 零 蛋 ， 好 驚 。
現 在 ： 悟 到 蛋 是 最 完 美 的 設 計 ， 但 每 當 想 起 「 完 蛋 」 ， 更 驚 ！
　
電 台
從 前 ： 由 朝 聽 到 晚 ， 認 為 聽 歌 是 生 活 很 重 要 ， 很 重 要 的 一 部 分 ， 但 從 來 不 收 聽 《 18 樓 C 座 》 ， 嫌 它 土 。
現 在 ： 只 聽 《 18 樓 C 座 》 ， 好 正 ！
　
頭 髮
從 前 ： 認 為 長 髮 ， 像 原 則 ， 像 革 命 ， 是 絕 對 值 得 為 它 犧 牲 一 切 而 堅 持 的 一 回 事 。 你 不 容 許 我 長 髮 ， 就 是 不 容 許 解 放 ， 不 容 許 自 由 思 想 。 我 認 為 你 無 事 也 煞 有 介 事 ， 知 不 知 我 也 煞 有 介 事 ？ 知 不 知 我 的 髮 型 師 更 是 煞 有 介 事 ？
現 在 ： 頭 頂 還 有 幾 條 「 毛 毛 」 已 大 慰 。 阿 婆 ， 讓 你 皺 皺 的 手 穿 過 我 白 白 的 毛 吧 。
　
火 爆
從 前 ： 動 不 動 便 翻 臉 ， 認 為 這 是 搖 滾 樂 手 與 生 俱 來 的 權 利 。 沒 有 火 氣 ， 何 來 搖 滾 ， 何 來 革 命 ！ （ 雖 然 直 至 今 時 今 日 ， 仍 不 大 清 楚 當 年 要 革 些 什 麼 命 。 ）
現 在 ： 仍 對 許 多 事 情 看 不 過 眼 ， 但 沒 有 時 間 理 會 ， 忙 於 做 晨 運 ， 和 忙 於 感 激 活 到 一 把 年 紀 ， 雙 眼 仍 然 老 遠 看 得 見 後 生 女 的 乳 溝 。
　
生 命
從 前 ： 大 把 日 子 ！
現 在 ： 已 用 了 大 截 ， 無 謂 再 浪 費 自 己 時 間 ， 更 不 能 容 許 任 何 人 浪 費 的 我 時 間 （ 美 麗 的 壞 女 人 除 外 ） 。
　
後 記
　 　 不 過 ， 有 些 信 念 ， 是 一 生 不 變 的 ， 無 論 你 今 天 五 歲 或 一 百 零 五 歲 。
　 　 我 仍 然 堅 信 少 女 「 十 八 歲 扑 扑 脆 」 。
　 　 （ Well ， 也 許 十 六 七 歲 也 夠 脆 了 ， 我 不 是 個 過 分 執 的 人 。 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