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 男 人 變 成 女 人

失 身

  　　晨 。 起 床 。 往 洗 手 間 。

  　　邊 行 邊 搔 下 體 ， 如 常 開 始 新 的 一 天 。

  　　卻 只 搔 著 一 片 空 ！ 陽 具 不 見 了 ？

  　　別 慌 ， 陽 具 是 不 會 失 縱 的 ， 頂 多 「 擺 歪 」 了 吧 。 再 搜 搜 。

  　　好 像 摸 到 … … 那 … … 那 是 什 麼 來 的 ？ 我 低 頭 想 看 個 清 楚 ， 但 光 線 不 足 。 忙 拿 面 鏡 子 ， 「 擘 開 」 雙 腿 ， 由 下 而 上 反 影 ， 觀 察 。

  　　我 彷 彿 看 見 播 影 中 的 四 級 光 碟 — — 我 看 見 陰 唇 ！

  　　陽 具 呢 ？ 陽 具 呢 ？

  　　慌 得 好 厲 害 。 全 身 — — 包 括 陰 唇 — — 顫 抖 。

  　　陽 具 已 變 了 陰 戶 。 該 報 警 嗎 ？ 報 警 有 用 嗎 ？ 怎 解 釋 ？

  　　眼 前 一 黑 ， 黑 得 好 快 ， 黑 得 好 黑 ， 好 黑 … …


失 禮

  　　不 知 暈 了 多 久 ， 醒 來 時 ， 膀 胱 欲 爆 。 急 爬 起 來 小 解 ， 卻 弄 至 「 一 褲 都 係 」 ， 剛 才 忘 記 不 可 站 著 行 事 。

  　　做 了 那 麼 多 年 男 子 漢 ， 一 下 子 叫 我 做 女 人 ， 怎 懂 做 啊 ！ 我 忽 然 覺 得 很 委 屈 ， 忍 不 住 哭 了 出 來 。

  　　哭 聲 頗 嬌 ， 我 聽 猶 憐 ， 大 鑊 ！

  　　衝 出 洗 手 間 ， 撲 入 睡 房 ， 在 床 上 攬 著 枕 頭 以 淚 洗 面 。

  　　我 幾 時 變 得 咁 女 人 型 ？

得 乳

  　　哭 了 良 久 ， 枕 頭 也 被 攬 得 扁 了 ， 像 個 加 大 碼 鞋 抽 。

  　　始 終 須 面 對 現 實 ， 勇 敢 去 過 新 生 活 ， 於 是 我 挺 身 站 起 來 ， 面 對 全 身 鏡 ！

  　　噢 ， 乳 房 略 嫌 過 分 向 下 墜 落 ， oh well ， 畢 竟 我 不 是 後 生 女 。 但 臀 部 則 似 乎 變 得 比 以 前 更 寬 闊 ， 讓 我 看 起 來 像 個 好 生 養 的 阿 嬸 ， 我 不 大 喜 歡 ； 我 一 向 自 視 為 搖 滾 結 他 手 。

  　　至 於 樣 貌 ， 除 了 甩 了 鬚 之 外 ， 和 以 前 沒 多 大 分 別 ， 不 知 道 須 再 領 身 份 證 否 。

  　　高 度 也 沒 改 變 。 綜 合 起 來 ， 像 個 大 山 婆 。

  　　從 前 不 相 信 ， 現 在 希 望 多 些 人 相 信 ， 內 在 美 是 最 重 要 的 — — 大 山 婆 話 。
涼 家 婦

  　　未 決 定 上 班 去 ， 報 警 去 ， 還 是 看 醫 生 去 ， 但 始 終 須 換 衣 服 ， 化 妝 落 街 面 對 世 界 。

  　　可 是 ， 替 別 人 脫 胸 圍 我 會 ， 為 自 己 戴 bra 我 可 不 懂 ， 而 且 我 做 男 人 時 ， 並 沒 有 偷 bra 的 癖 好 ， 現 在 何 來 有 bra 戴 ？

  　　然 而 ， 雖 然 變 了 阿 嬸 ， 我 也 不 願 意 通 街 通 巷 凸 點 ， 我 是 個 有 原 則 的 阿 嬸 。

  　　於 是 以 「 脫 苦 海 」 薄 荷 膠 布 緊 貼 乳 頭 （ 好 涼 爽 啊 ！ ） ， 不 讓 它 倆 「 蒲 頭 」 ， 免 得 街 上 那 些 色 迷 迷 的 狗 男 人 望 著 我 ， 因 為 我 知 道 他 們 在 想 什 麼 ， 我 以 前 就 是 他 們 。

  　　然 後 ， 把 牛 仔 褲 剪 成 三 個 骨 褲 ， 用 紅 色 felt pen 把 趾 甲 塗 個 一 塌 糊 塗 ， 穿 上 沙 灘 膠 拖 鞋 ， 不 著 襪 ， 挺 涼 快 。

  　　至 於 面 部 化 妝 ， 略 施 脂 粉 便 算 了 ， — — 在 臉 上 搽 了 些 爽 身 粉 ， 對 鏡 一 照 ， 也 頗 白 淨 。

  　　現 在 ， 我 由 面 涼 到 落 腳 。 雖 然 趙 世 曾 準 不 會 喜 歡 我 ， 我 自 己 頗 喜 歡 這 個 「 涼 家 婦 女 」 look 。

  　　沒 有 手 袋 和 銀 包 仔 ， 拿 個 超 市 的 膠 袋 算 了 。

  　　噢 ， 還 要 帶 柄 傘 子 ， 師 奶 怕 曬 。

  　　一 切 就 緒 ， 正 準 備 落 街 勇 闖 新 天 地 ， 門 鐘 卻 叮 噹 一 響 ， 我 的 相 好 阿 珍 登 門 造 訪 ！

　
住 家 男

  　　裝 作 不 在 家 ， 不 敢 開 門 給 阿 珍 。

  　　珍 卻 長 驅 直 進 。 糟 糕 ！ 我 忘 了 她 有 我 家 鎖 匙 ， 我 們 不 只 是 街 坊 。

  　　「 阿 強 呢 ？ 」 阿 珍 問 。

  　　「 嗯 … 嗯 … 落 左 街 。 」 曾 是 阿 強 的 我 含 糊 回 答 。

  　　「 你 是 誰 ？ 」 珍 打 量 著 我 。

  　　「 我 … … 我 … … 係 … … 係 佢 … … 」 我 感 到 口 乾 ， 語 塞 ， 乳 頭 痺 。

  　　「 你 係 佢 ？ ！ 」

  　　「 No no no ！ 我 係 話 … … 我 係 … … 佢 老 母 。 」 情 急 智 不 生 時 ， 唯 有 亂 講 。

  　　「 哈 ， 怪 不 得 阿 強 跟 你 那 麼 相 像 ！ 伯 母 你 好 ， 我 係 阿 珍 ， 阿 強 的 朋 友 。 」

  　　「 好 朋 友 ？ 」

  　　「 都 算 幾 好 啦 ！ 」 拿 著 菜 籃 的 阿 珍 答 。

  　　平 日 阿 珍 買 完 野 ， 有 時 會 上 來 找 我 坐 坐 。 當 然 ， 有 時 我 們 不 只 坐 坐 。

  　　「 你 同 阿 強 識 左 好 耐 ？ 」

  　　「 差 唔 多 耐 到 夠 鐘 結 婚 喇 。 」 珍 說 ， 說 得 有 理 。

  　　「 咁 仲 唔 結 ？ 我 … … 我 都 想 做 奶 奶 。 」 我 愈 說 愈 語 無 倫 次 ， 活 像 說 搞 亞 運 會 提 高 香 港 「 國 際 形 象 」 的 小 丑 垃 圾 官 。

  　　「 我 嫌 阿 強 唔 夠 溫 柔 體 貼 ， 佢 太 大 男 人 主 義 。 」 阿 珍 一 臉 委 屈 。

  　　雖 然 阿 珍 也 不 是 後 生 女 ， 她 身 材 樣 貌 卻 比 我 好 得 多 ， 穿 起 女 人 衣 服 比 我 悅 目 得 多 ， 我 巴 不 得 立 即 衝 上 去 和 她 搞 基 。

  　　「 伯 母 ， 我 有 事 走 先 。 請 你 有 機 會 勸 勸 阿 強 啦 。 」

  　　「 勸 佢 乜 野 ？ 」 我 也 一 臉 委 屈 。

  　　「 勸 佢 唔 好 咁 大 男 人 。 細 心 一 D ， 女 人 一 D 都 冇 壞 架 。 拜 拜 ！ 」

  　　「 放 心 。 下 次 你 見 到 佢 ， 我 保 證 佢 會 好 女 人 ！ 」 我 拍 心 口 保 證 時 ， 雙 乳 卻 拍 我 心 口 ， 令 我 不 大 習 慣 。

  　　做 女 人 真 難 ， 唉 。